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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Jason 中心】Dream (9)

Summary:杰森做了一个美梦。梦里他终于救下了即将被炸死的罗宾。一切都很顺利。唯一的问题是所有人眼里他似乎是……小丑？误会解开后，罗宾杰的家人对他很好。好到杰森根本不愿从梦里醒来，即使为此他需要付出一些代价。

（51世界的叫蝙蝠侠叫布鲁斯，主世界的就叫蝙蝠侠）

　1.
　　今晚就是扎塔娜过来实施魔法的日子。
　　罗宾计算着步子，稳稳飘在蝙蝠侠身后五步左右。这是个能让他安心的攻守兼备的位置。他掐了掐掌心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　　他在庄园里窝了一天，忍着夜翼聒噪的叭叭叭叭，遇上提姆还要被迫演场兄弟情深款款。还有达米安——这个短腿小混蛋，举着武士刀打着“罗宾战斗”的名号，追着他缠了大半天。
　　敌人抱他大腿战友拖他后腿，罗宾忍辱负重，忍气吞声，就是为了今晚能抱哥哥归。所以，失败是不允许的，也是承担不起的。
　　他隐隐瞄了瞄前面在灯光下，显得更诡谲的蝙蝠影子。心里越发揣揣不安，眉头好像被哪家遗失的锁紧紧锁了起来。
　　蝙蝠侠。罗宾烦躁地咬咬口腔内壁，这个靠猜疑和审讯过日子，拿战斗和争吵当润色的老家伙——绝对是发现了什么！
　　他整整一天就只坦荡荡地和我唠了家常？——狗屁。超人占领了世界都不会发生这种事。
　　罗宾心里焦灼不堪，低着头，双手弓成爪，似乎是想挠上什么东西，或者什么人的脸。
　　是什么时候出问题了？是他不够凶？还是表现得过于冷硬？老蝙蝠有没有找到证据？列出计划了吗？
　　——突然，墙上夜翼投下的影子，对他挥了挥手。
　　瞬间就从悬疑片切换成了惊悚片。
　　罗宾：“………”
　　他僵硬地抬头，只看见踏着欢快步子，走在蝙蝠侠身边的夜翼。但他的影子，左手还在不知倦怠地挥舞着，右手则比了个大拇指。
　　……就像在安抚鼓励他似的。
　　罗宾眯了眯眼睛，凑近夜翼的影子，轻轻叫了声。
　　“大杰？”
　　影子小幅度点了点头，然后双手摆了个“B”，又指向蝙蝠侠的影子。
　　罗宾顿时心安了，眉角含笑，像是喝了清纯的酒。
　　说服了扎塔娜后，他们是不需要特意来的，剩下的部分靠他和提姆就可以完成——但他们还是过来了，就陪在他身边。对方有蝙蝠侠又怎么了，他们这边也有——还附赠一个酷裂天，棒无敌的红头罩。
　　“brother。”
　　他对着影子，像叹息一样说道，但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满当当沉甸甸的幸福。
　　夜翼耳朵动了动，立即转过头，眼神飘飘，语气激昂：“是小翅膀在叫我吗！”
　　罗宾非常果决：“滚。”
　　他这几天别的没练就出来，就这个字能说得顺溜极了。
　　

　　2.
　　到了临时搭建起的隔离室。杰森悄悄从夜翼的影子里滑了出来，和布鲁斯一起躲进岩壁的缝隙里，按他们现在的状态，哪都好藏。
　　他偷偷打量这里。
　　由于是用关押犯人的囚室临时改装来的，墙上还有未擦干紧的用于恐吓的猪血。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些空针管，废了的电击片。角落里还有冲剂咖啡和麦片盒的残骸。
　　杰森忍不住想象。白天的时候，阿福打理完庄园一定会过来，端杯红茶带本书，自己默默地看，或者念出声来给他听。提姆大概率也会来，蹲在病床床腿的阴影里，他的脸上会映着电脑屏幕的光，像个幽灵一样。夜翼不会常来，他是隔壁城市自由的dick，最多不过周末的时候，试图用他的麦片和言语来污染这间隔离室。
　　至于达米安和蝙蝠侠，他们绝不会放任自己的软弱暴露在这个房间里，他们更愿意把关心变为夜巡的动力，沉溺于自责不是他们的主调。可能只有因为生命体征过低而拉响警报的时候，蝙蝠侠才会过来坐坐，而达米安别别扭扭吐露出他夹着嘲讽的担忧。
　　他去看自己。
　　'杰森'躺在一间极大的房间里，半只手臂露在外边，插满了一排的输液管。而长久在地底不见光，生生把他偏点小麦色皮肤熬成了白，几乎要和被褥连成一片。
　　它呼吸微微，不知道是怎样撑到现在的，连心电图都要崩成一把利剑。
　　它就像一个失败的标志。杰森想道。一个让整个蝙蝠群体疲惫的累赘。
　　他想离开蝙蝠洞，去那些有不公在发生的地方，尽一份力，无论哪个宇宙都可以（杰森对去留随意），好配得上他呼进去的氧气——总之，杰森想让那具荏弱的身体再次运动起来。这是自从这件离奇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后，心里最最渴望的一次。
　　他眼巴巴地看着扎塔娜弯腰挪开地上多余的物件，刻下了繁琐而古老的阵法。
　　她轻轻念起咒语，惨亮亮的光顿时布满了这间隔离室。

　　
　　3.
　　按照事先商量好的。这光只是一个特效光，效力等同于抛了个闪光弹，罗宾会在这个间隙里潜入地底，提姆则是向杰森的身体里注入一种假死的药物，伪装成魔法失败遭到反噬的现场。反正他手臂上一排针管孔，多一个也察觉不出来。而剩下的偷梁换柱，把身体搬出来这件事，内有奸细外有援助，不难完成。
　　可这一开头就搅糊了。
　　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，杰森记不太清楚。他只看见布鲁斯神色焦急地看过来，似乎是想伸出手去拉他，然后——然后——
　　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醒了过来。室内的强光往他眼上蒙一层膜，陡然拔高的心率让周围的医疗设备发出警报。他身体的机能在逐渐恢复，喉咙里支入的那根呼吸管，让他难受，忍不住反呕。
　　看见杰森醒来，夜翼立即扑了过去，心情高兴，脸上笑容明显，宛如春风吹的暖意融融。他顶着杰森的瞪视，握了一会手，然后真诚的疑惑道。
　　“……所以那边透明的小小翅膀和布鲁斯是怎么回事？还有提米你手里怎么握了只针管！”
　　说到最后，夜翼的语气接近尖叫。
　　罗宾本想钻进地里，被扎塔娜刻下的魔法阵挡了挡，就跟磕上水泥墙似的，撞得他头晕眼花，一下被撞回了原样。而提姆更惨，他手里的针管针尖已经抵上了杰森的动脉，但他的手腕却被蝙蝠侠紧紧握着。
　　蝙蝠侠收了收手，提姆吃疼，针管摔在地上，还绕着他们咕噜噜转了一圈。
　　夜翼又不是真的蠢，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出来。他只是对家人托付了对一个义警而言过多的信任。他立即对蝙蝠侠指责道：“——你又把所有人排除在外！这是有关杰森的事，你应该和我商量的！”
　　蝙蝠侠不理他，背身向扎塔娜说道。
　　“送他们回去。”
　　扎塔娜点了点头，法杖在她手里走出流畅的线条。布鲁斯和罗宾立即感受到一股大力正把他们往外推。罗宾上下嘴唇颤个不住，用眼睛瞪着扎塔娜。
　　扎塔娜：“抱歉了，但是蝙蝠侠三天前就来找过我，要求我配合演这场戏。”
　　罗宾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，然后气得面色通红。
　　三天前！这不就是他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吗！去他妈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老混蛋！
　　布鲁斯却不焦躁，一点没有表现出从头被玩弄到尾的懊恼。他依然冷静，好像胜卷在握。
　　

　　4.
　　扎塔娜觉得可以把“好像”这个词去掉了。
　　有一股强大的，熟悉的法力，横冲直撞，打断了她的魔法。大风卷起，在这小小的隔离室里，呼啦啦吹响。
　　——这股法力，源头是她。
　　透过面前被撕开的空间，扎塔娜能看见那边更加年轻的，平行世界的她。
　　布鲁斯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：“你有些慢。”
　　“可能有些，但这是因为你给坐标太慢，我从迪克过来求助的时候就一直忙到现在！”
　　坐标。年长一点的扎塔娜咀嚼了下这个词，然后面色难看地摸向自己的后颈。衣领的夹层里搁了几张刻有魔法的纸，都是可以用来加强灵魂联系的。
　　她们魔法师，本身灵魂就比普通人强，而作为同位体，再加上布鲁斯特意接近放上去的魔法，简直就像在鱼缸里捞鲸鱼，还没捞就送手上了。
　　

　　5.
　　两个扎塔娜互相较劲，一时难分高下。罗宾迅即拆了手边的输液架，拎起杆子就往病床旁边的夜翼脸上打。
　　夜翼看着小小一只的罗宾，不知从哪里还手，但要让他退让也是不可能的。他挡在杰森面前，握住打来的杆子。充满惊疑道：“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杰森？我是说——你们的世界不是有个你吗？”
　　罗宾的眼睛闪闪地像是烧着什么东西，他露出他的白牙齿干笑，那整齐的牙齿好像会咬人。
　　“因为大杰和我们才是一家人。”
　　罗宾在夜翼不理解的目光中说道。
　　“他在每天下午帮阿福烤小甜饼，然后搁整整一盘在厨房里，专门给迪克去偷。”
　　“我们一起看无聊的电影，在沙发上睡成一团。”
　　“布鲁斯给哥谭大学捐了三栋楼，等大杰的身体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入学。”
　　“而你们呢？嗯？你们有什么？”
　　夜翼顿时变得目瞪口呆，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。
　　他发现……罗宾所描述的，是杰森本来应该拥有，但他们永远无法给他的，生活。
　　他迟疑了，他彷徨失措了。在下一次罗宾打过来的时候，他没有躲开，顺着力，和墙角的纸箱滚在一起。对于把夜翼成功全垒打这件事，罗宾愣了愣，然后立即反应过来，去拆杰森身上连着的仪器。

　　
　　6.
　   当阿福发现隔离室的监控被替换，而握了把步枪下来检查的时候，里面已经乱得有如旋风过境。夜翼消极地躺在墙角发霉，两个扎塔娜隔空互扔魔法。提姆和达米安正互相掐着滚在一起，一路翻滚，直到双双僵硬地停在阿福脚边。
　　而蝙蝠侠——他凭着更多的经验，以及扎塔娜事先加在他身上可以接触灵魂的魔法，顺利地把布鲁斯掀倒在地，然后像拎小猫似的，掐住罗宾后颈，把他从杰森身边拉开。
　　阿福：“咳咳。”
　　整个隔离室瞬间陷入死寂。
　　蝙蝠侠僵硬地松开牵制住罗宾的手。

　　7.
　　杰森不能动弹，他的身体破破烂烂，又作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太久。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瘫软状态，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来复健。
　　他现在只能费力地转动眼睛，去看那位老人，他亲爱的阿福。
　　阿福走过去拍了拍杰森的脑袋，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。而后，他抬头，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。
　　“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个老人家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…”
　　“我想把杰森带走。”布鲁斯从地上爬起，这样说。
　　阿福挑挑眉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　　布鲁斯在试图去表达，说出他的情感，他的爱。
　　他做的不好，他说得磕磕绊绊，甚至有些地方含糊地略过去，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。
　　“在我差点失去了罗宾后，我……变得很奇怪，我看到那些黑帮，双面人，谜语人……这些会给无数家庭带去痛苦的罪犯，我控制不住自己，我想杀了他们。”
　　“但是杰森拯救了我——他们两个。在迪克单飞后，教我成为一个父亲，而现在，在我疯狂的时候，教我成为一个出格的，但是更好的蝙蝠侠。”
　　“我们都是受了伤的人，在互相搀扶着走出去。”
　　布鲁斯轻轻说道：“你们不知道杰森对我有多重要。”
　　蝙蝠侠想：我知道。
　　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，我失去的比你更多。我忍受过你无法想象的夜黑，经历过葬礼上撕裂人的死寂，还有那抔土亲自填上去的盖过棺材的土……
　　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成了。
　　“哥谭需要红头罩。”
　　夜翼绝望地别过脑袋，捂住脸。

提姆和布鲁斯从头到尾的计划就只有一个：试图联系上平行宇宙的扎塔娜。其他行动都是障眼法。

布鲁斯想用爱带走杰森，而蝙蝠侠则是想用责任留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