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ffer up a sacrifice（5）
Summary: 一次从死亡的归来，让杰森拥有了地狱的寒气的力量，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，他的生活不缺少意外。前提是——没有一把割喉的蝙蝠镖。
地狱的寒气失控了，它将再次把杰森拽向死亡。
只有献祭他的至恨能平息。
蝙蝠侠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？
1.
法师在积极的寻找办法。杰森在积极的让血条往下掉。
痛苦，焦虑，失望，紧张，这之类的负面情绪都会造成寒气的暴动。而众所周知，犯罪之王红头罩的生活就是这些糟糕玩意的集合体。通常杰森晚上拿着双枪，头顶个还看得过去的“580”，到了白天回来的时候，就是浑身鲜血淋漓，脑门的数字成了一晃一晃的“300”。
一个皱眉又猛跌好几十个百分比。
法师咽下去一颗降高血压的药，觉得这样不行。
老师需要来自家人的爱。
为了避免杰森察觉，法师用上了他十五年来所有的智慧，开始了隐秘的试探。
“哇！老师，你长得真好看，你家人也这样好看吗？”
“哇！老师，你做饭真好吃，你家人做饭也这样好吃吗？”
“哇！老师，你声音真好听，你家人声音也这样好听吗？”
开口就是彩虹屁，屁屁目的指向强烈。
杰森想忽视都做不到。
“——停。”在又一次法师提到“家人”这个词的时候，杰森忍无可忍道，“法师，你有什想问的现在挑明了问，当然如果你是想问我 '有没有家人'这个问题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。没有。没问题了？闭嘴吃饭。”
法师一口肉酱面还在包在嘴里，被噎得眼里泪花花。他不死心说：“万一有呢！老师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没有家人，我不信！！”
杰森觉得脑袋痛，“听我说，我……”
法师从他的小斗篷里取出面小镜子，双手捧着，高高举起怼到杰森鼻尖前：“老师，这是面寻人的镜子，告诉它条件，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。特别准的，特别特别准。”
法师一连强调还几个特别。生怕杰森不信。
杰森觉得脑袋炸裂，“闭嘴！听我说，我……”
法师上下嘴皮一掀，快速道：“使用者是杰森·陶德……不是这个胖的，也不是那个丑的，嗯……是最最最好看的那个。”
杰森垂眼，小镜子上扭曲了一下，倒映出他的模样。杰森立马别过眼睛，再一次怒吼道：“听我说……”
法师不听，“我要找杰森·陶德的家人。”
镜子没有反应，仍然是杰森那张脸。
找不出人，有两种情况。其一是压根查无此人，其二要查的人太多，而镜子一次只能照出一个人。
杰森一把将镜子掀到一边，深吸一口气，缓缓说到：“听我说，我没有家人，威利斯死在了监狱里，凯瑟琳吸毒过量也走了，还有希拉……我他妈真不想再提这个名字，她算不上我的妈妈，她……”
法师恹恹地听杰森讲话，余光却突然瞥见镜子捕捉到了关键词，开始波动扭曲。“老师！镜子动了！动了！”
法师扑过去，恨不得直直把脸埋上镜面。“老师，它变成另外一间房间了……但是，没有人？”，法师使劲打了打镜子，也没打出个什么新花样，最后他抽了抽鼻子，带着哭腔道，“抱歉老师，我没有找到你的家人……老师？”
法师回头去看，却发现杰森嘴巴微微张开，直勾勾瞪着镜子里的房间。眼神里流出了七分迷茫，三分不可置信，情绪十分波动。
最直观表现的，是他周围开始飘零的雪花，以及头顶上忽高忽低的数字。
2.
杰森认识这个房间。或者说他非常熟悉它。
杰森知道东面的墙角挂着三块黄斑，西面的地板有一块掀起，他被绊倒过无数次，以及房间的正中间，曾经躺着一个吸毒致死的女人——那儿是凯瑟琳的长眠之地。
这个十平米的小房间，是杰森最开始的家。
杰森又看了一眼镜子。随即他敲碎了窗户，手一撑就从窗檐翻出。杰森知道他有些过于冲动，以及脑子不清醒。
因为这里是四楼。即使是受过训练的义警，不带装备也极容易受伤。但杰森就这样毫无准备地，心如火焚地跳了出去。
落地的时候，他的腿还是被震得痛麻。杰森磕磕绊绊走了几步，觉得没问题了，就大步跑了起来。
有人在呼唤他。有人在他过去的家里呼唤他。
还能是谁呢？
——凯瑟琳，是你在叫我吗？
——妈妈，是你吗？
杰森一刻都不想等。
3.
“嘿，小伙子，你最好别进这个屋子，这里头闹鬼。”隔壁的老奶奶出门倒个垃圾，就看着一个俏小伙——跟布鲁西宝贝一样俏的小子，风风火火跑来。难得见到这么好看的孩子，老奶奶就善意地提点了一句。
“闹鬼？怎么回事？”杰森问道。他扭了扭纹丝不动的门把手，轻轻唾了一声。
“就是里面经常传来女人的哭泣啊，瓶子罐子到处乱飞，把想要来占地的流浪汉都吓跑啦，没人敢进去住，空了七八年了。”
老奶奶话音刚落，房门就“啪”地一声向外打开，而杰森很确定，他方才连碰都没碰上门把手。
杰森指了指自己：“你是在邀请我吗？”
门把手突兀地掉下，咕噜噜围着杰森脚底打转，还时不时往前轻轻推他几把。
哇哦。杰森确定了，有人在邀请他。
杰森踏进去半只脚，扬起的灰尘层层叠叠扩散出去。他听见隔壁老奶奶颤抖地让他快逃。杰森认识这个好心的奶奶，凯瑟琳当初的尸体就是在她的帮助下处理的。
杰森回头，温柔了神色，解释说。
“我回家。”
4.
屋里果然是久久没人住，积累的灰尘非常对得起七八年这个数据。
呛得杰森喉咙直想打干呕。
杰森轻轻道：“……凯瑟琳，是你吗？”
“凯瑟琳？”
“妈妈？”
杰森走到凯瑟琳死去的那块地板上，他蹲下身子，再一次耐心道：“妈妈，我来了。你在吗？”
杰森又呼唤了几声，觉得自己有点傻。
只是因为一面不知什么原理的镜子，就跨越了大半个哥谭，还傻了吧唧在空屋子唤魂。
他站起身来，拍了拍脏兮兮的膝盖。杰森今天戴的是条白色的羊毛围巾来遮盖脖子上的蝙蝠镖，经他一路狂奔，再在灰尘里一阵折腾，东糊一块泥，西沾一点灰。看着就让杰森难受。
他取下了围巾，一边在心里咒骂自己愚蠢，一边拍掉上头的污渍。
——突然。
他感到仿佛有一只手抚摸上脖子上的蝙蝠镖，心口也随即回暖。而杰森熟悉这种温度。在凯瑟琳没有吸毒前，她用自己并不光滑的手心抚摸杰森脸颊时，也是这种温度。
杰森猛地抬眼，金色沙漏里的沙回流。下方的数字从“300”变成了“500”。
“凯瑟琳，妈妈！是你……你在哪里？你在拥抱我吗？天啊……我看不见你。”杰森有些慌张地说到，他笨拙地张开手臂，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。
杰森是极聪慧的，少有学习的苦恼。但在某些方面，比如被爱，他确实永远学不会，并且永远为此紧张。以前，要是凯瑟琳主动张开手臂，哪怕她的本意是因为胃抽搐，想找个能吐的地。而杰森顶着一身呕吐物，也能从心里感到幸福。
即使只有短短一瞬，那也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源源不息的力量。
杰森再一次喃喃道：“妈妈，我看不见你……”
焦虑，失望，急迫的情绪挤满他的大脑。
后一步跑来的法师，站在门外，弯腰喘气。
“老师，你、你试试用冰包围住这个房间，死亡之地的寒气下，灵魂可以显身。”
杰森向前踏了一步。寒气找到了突破口，从他脚底爆发，冰晶海浪一般翻涌推澜出去，将灰扑扑的房间，折射出刺目的白色。
死亡之地的寒气充满这个房间。杰森咧开嘴，想笑，却不敢笑得太大声，只能断断续续从嘴里吐出白气，夹带轻轻嘶气声。
他整个眼前都是透明的，四处飞舞的发丝。
他的妈妈正紧紧拥抱着他。
杰森发现他的手臂张得太大了，他悄悄缩小了点，正好环在凯瑟琳的腰上。
杰森有很多向对凯瑟琳说的。他想先道一个歉，为他对爱的不信任，他想再诉一个苦，告诉她撬棍落在身上的痛苦，蝙蝠镖划开血肉的寒冷。
杰森对上了凯瑟琳的眼睛。
他发现自己其实又没那么多想说的了。像杰森小时候苦苦期求的那样，凯瑟琳眼里终于有了他，并且只有他。
“妈妈。”这是杰森唯一想得起来的一句话了。
或许未来有一日，寒气会将他拽向死亡。
但至少此刻，杰森如此庆幸拥有它。
5.
凯瑟琳在死后变成了幽灵灵。她被毒品侵蚀的大脑终于在死亡的那刻变得清明。
随即，沉重的自责与后悔要将她压垮。
虽然，杰森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，但见鬼的，谁说家人一定要有血亲关系的。杰森是多好一个孩子呀，谁不希望拥有他？凯瑟琳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的女人，即使是在死后，还能看着杰森一点一点长大。
杰森有跟家具问好的习惯，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站在她死前躺的那块地板，絮絮叨叨说着今天又去了哪些地方，揍了哪些人。
这永远是凯瑟琳最享受的时候。
愉快过后，她又更加苦恼，因为这也是杰森不曾拥有并不会再拥有的时候。
她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下去。
可是有一个晚上，她的杰森拿着扳手出门后，就再也没回来。凯瑟琳手足无措，可她生在犯罪巷，也烂在犯罪巷，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能去哪。凯瑟琳唯一能做的就是那些妄想占据她和杰森小窝的人驱逐出去。
直到今天，她终于在门外听见杰森的声音。她激动得在房间里打滚，恨不得扬起每一粒灰尘，给她儿子一个最热烈的欢迎。
6.
———感谢上帝，或者耶稣之类差不多的玩意。
自从找到凯瑟琳后，杰森每晚睡觉前都会在心里默念一番。
他知道失而复得，是多么不容易，并且愿意珍惜。
他和法师搬到了犯罪巷的家。为了能让凯瑟琳显身，杰森不得不哆嗦着牙关，住进这个连家具都是用冰块磨出的大冰窖。
他唯一的行李就只有二十箱枪械，以及十二床被子。
六床铺身下，六床盖身上，分工完美。
7.
睡梦中，杰森感到有人在拽他，这让他心情非常暴躁，毕竟周遭环境那么冷，他能睡着着实要费一些功夫。
杰森唰地睁开眼睛，里面流露出凶光。
在他发现面前飘着凯瑟琳的时候，杰森立马变得乖巧。他往被窝里缩了缩，问道：“妈妈，有事吗？”
凯瑟琳比了几个手势，面上配合着做出表情。
灵魂是不能说话的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，杰森或多或少也能明白凯瑟琳的意思。
她想表达：“危险”，“要来”。
杰森瞌睡什么的立马无影无踪。
就连法师也从睡梦中惊醒，嘴角吊着口水严肃道：“老师，有几个不死不灭，肮脏的灵魂正在靠近。”法师闭眼感知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不对，除了我们这里，还有很多，它们几乎遍布整个哥谭。”
“老师，我先去了。”说完，法师就蹬蹬蹬翻窗跑了，把杰森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。
妈的，擅自行动的小兔崽子。杰森在心里骂道。
他暗暗蓄力，准备一把掀开六床被子。突然，凯瑟琳伸出她的手，按在杰森身上，摇了摇头，凯瑟琳拿起冰做的平底锅，飘悠在半空，在杰森上空转圈，保护与担忧姿态尽显。
杰森能从凯瑟琳的眼底清楚看到这些字。
“柔弱”，“崽崽”
身为这个房间里战斗力最强的杰森：………？？
杰森看了看几乎要裹成球的自己，又回想了一下这些天来在上下十二层被窝里赖床的丰功伟绩。
杰森：妈，听我解释。
ps：有一种弱，叫妈妈觉得你弱。
以及解释一下，“家人”在法师看来是血亲，当然对杰森来说，是他认同的家人都算（蝙蝠一大家子，凯瑟琳）
对于杰森出身，走老设定，就是希拉·海伍德是他亲生妈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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